一条条命令,从周凡这里相继下达了出去。
傍晚,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柳嬷嬷挎着一只竹篮悄悄出了门。
她没有乘坐马车,侯府的马车过于招摇,安如锦不允许她做引人注意的事情。
柳嬷嬷将自己罩在灰袍之下,慌急急地赶着路,她这一趟出门,路途可不远。
“哎呦!”
走到一处拐角处,柳嬷嬷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辆马车碰倒在了地上。
她跟在安如锦身边多年,多少也有点身手,也算达到了内壮养元的境界。她跌的这一跟头其实无甚大碍。
只见她在地上半滚了一骨碌,还稳稳护住了篮子里的百珍宝酿。
只是,她是一向骄横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气:“瞎了眼的狗东西,着急去投胎啊!”
那车夫发现撞倒了人,倒没有不负责任的逃离现场,而是一勒缰绳将车停了下来。
不多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丰逸俊朗的锦衣公子。他小步跑上前,将柳嬷嬷从地上扶起,口中不住道歉道:“是下人不长眼,冲撞了老夫人,小生万分抱歉,这二百两银子全当小生的赔礼,万望老夫人收下。”
锦衣公子一边道着歉,一边将两张银票塞入柳嬷嬷的手中。
“哼!若非老身有急事在身,一定要和你好好的打一打这个官司!哼,到时,巡检司衙门的人一到,肯定让你脱下一层皮!”
柳嬷嬷见来人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又塞了自己二百两银票,肚子里的气消了一半。加之自己还有要务在身,便不预再与这冒失的公子纠缠。
“老夫人雅量,琢玉不胜感激!”锦衣公子对柳嬷嬷施了个弯腰大礼。
随后,他又提议道:“我见老夫人行色匆匆,是否家里有要事,急赶着时间?不如让小生的马车送老夫人一程?”
“这……,怕是耽误公子的事情吧?”柳嬷嬷明显意动,不过还是迟疑了一下。
“不碍事,不碍事,小生乃是从图山郡游学而来的廪生,倒是个游手好闲之人。今日小生无状,冲撞了老夫人,理该如此赔礼!”锦衣公子再次谦谦一礼。
柳嬷嬷见这人倒真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便彻底放下了戒心,点头道:“即使如此,老身便承了公子的这片心。”随后便在锦衣公子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你说你叫琢玉?”马车缓缓启动,省了柳嬷嬷不少脚力。柳嬷嬷心情不禁愉悦了些,和颜悦色的同锦衣公子说起了话来。
“夫人好记性!”锦衣公子依旧谦谦有礼。
“如今可有功名?”
“哎!小生驽钝,才通过了童试,得了个秀才,离乡试中举还不知差了多少火候!”锦衣公子连连摇头,不住叹息道。
“嗯,年轻人是得努力!读书之道,本就没有习武建功有出息,你若再不能在科举中激流猛进,这辈子想要有出人头地,怕是难了!”柳嬷嬷殷殷劝诫道。
“小生感激夫人教谕!只恨小生幼年喜静好文,错过了武道前程!”锦衣公子又是深深一叹。
“小哥莫要丧气,你若真有本事得了造化,殿前高中三甲,陛下赏赐洗髓金丹,旦夕之间便可筑就武道根基,从此前程远大!”见锦衣公子有些心意阑珊,柳嬷嬷又忍不住劝慰道。
“多谢夫人告诉小生这些事!诶,对了,夫人,您都坐进了车内,为何还挎着这篮子不放?”锦衣公子话题一转,身子往前凑了凑,想替柳嬷嬷卸下臂膀上挎着的篮子。
“哈哈哈,老身平日里习惯了!”柳嬷嬷笑了笑,任由锦衣公子将篮子取下。
这时,锦衣公子手中黑光一闪,一枚黑蝉落入了篮中。这黑蝉乃介于虚实之间的灵物,寻着缝隙便化作流光没入装着百珍宝酿的酒坛中。
显然,这位化名琢玉的锦衣公子便是水笙姑娘运用幻术幻化而成的。
马车行驶到南城,柳嬷嬷挑开帘纱一看,发现已快到了地方,便开口道:“行了,便在这里将老身放下吧!”
那公子点了点头,吩咐了车夫一声,随即马车便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将柳嬷嬷扶下马车,锦衣公子作惜别状:“今日结识夫人,小生倍感荣幸!”
柳嬷嬷也笑眯眯的答道:“和小哥这一路,老身也甚是开心。”
两人间又点头致意了一番,便就此分开,各赴前路去了。
柳嬷嬷下了马车,又将长袍罩起,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院落的小门,三长两短地敲了五下门。
不一会儿,一个下巴叮着一颗肉瘤的彪形大汉打开了院门。
“呦!柳老妈子,你来了!”
显然,这个汉子认识柳嬷嬷。
看着他那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柳嬷嬷心中厌恶不已。
“还是琢玉小哥像个人,这都特么的算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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