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匣里的东西却让柳诚大吃一惊,原来里面放的是祁王第一次给皇帝的奏折和他这次给皇帝的回信。奏折的事柳诚知道,可祁王这封信大出柳诚的意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祁王会举荐他出任云州知府,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柳诚把奏折和回信按原样放回木匣,重新锁上后把木匣放到先前的位置。临出门的时候,柳诚觉得不能就这样走了,得给余怀渊制造一点麻烦,他打开衣柜把余怀渊的衣裳翻得乱七八糟,还丢了几件在地上,然后用胳膊肘把木匣往旁边推了一下,最后狠了狠心,拿走了那把“初霁”。
荀觅见柳诚出去了一趟,竟带了把琴回来,不由取笑他走到哪里都没有忘了本行。柳诚却很严肃地告诉荀觅,他要回云州了,这把琴荀觅务必帮他收好,还不能让别人发现。
“出了什么事?”荀觅觉得问题似乎有点严重。
为了不让荀觅乱猜,柳诚便把祁王的回信告诉了荀觅,让荀觅在京城随机应变,自己必须先回云州跟祁王问个清楚。
自打青禾落水以后,宣庆帝每日都会来芳华宫探视一番,这天一下早朝,他又奔着芳华宫的方向去了,伺候他的中人只得一路小跑跟上。
没想到太后也来了,正握着青禾的小手温声细语。
到底是初春,乍暖还寒,青禾被这一折腾脸色也苍白了不少。宣庆帝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地难过。
“对了,安宁,那日宴会上有几位世子也在场,不知你有没有留意,他们对你可是上心了,托着哀家来问问你的心意呢。”太后笑道。
青禾一愣,还真让郡主师父给说中了,正准备按景笑天教她的那样来回绝太后,却被宣庆帝抢了话,“母后,安宁还小,说这些干嘛?”
“小?”太后扭过头,觉得皇上今天有点奇怪,“不小了,虽说安宁长得显小,但今年也有十九了吧,你的嫔妃当中有两位都比她小,这个年纪也该许个好人家了,就怕祁王舍不得。”
“就是,安宁的终身大事,母后就别跟着操心了。”宣庆帝转头看了身边的中人一眼,“昨日有大臣从边境回京,带过来一些宫里稀罕的物件,你差人给送到太后的寝宫去。”
“你呀,这是嫌母后唠叨了,我走便是了。”太后假装不悦,出门前却又回过头,笑着对青禾说:“你好生歇着,哀家改日再来看你。”
等太后走远了,青禾舒了口气,她抬眼看了看宣庆帝,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净给皇上和太后添麻烦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是皇上没有旁的事,我想回云州了。”
回云州?按照自己和余怀渊的计划,现在还不能放安宁郡主回云州,更重要的是,宣庆帝猛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根本不想安宁回云州,而是期盼她能一直呆在这里。
“不急,你要是在宫内玩腻了,回头我可以让人带你出宫去玩玩,既然来了京城,就好好逛逛吧。”宣庆帝笑着说道。
景笑天没想到出宫的机会来得这么容易,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利用。这一晚,师徒两人都有些兴奋。
第二天,宣庆帝派了一个中人带着青禾和景笑天去戏园子看戏,本来还想让两个宫女跟着,青禾说不用,有自己的丫鬟在一边伺候就行了。坐定后看了一阵儿,青禾倒是觉得有趣,景笑天却已经无聊地打起了哈欠,青禾见状,便让景笑天自己去街上转转,约好时辰回到戏园子就行,景笑天扭头看看中人,中人笑笑,不以为意,景笑天便假装兴奋地跑出去了。
来到客栈,景笑天只看到了荀觅,她在房间里找了找,有些不满地问:“柳诚去哪儿了?”自己好不容易出宫,却不见柳诚的踪影。
“他回云州了。”
“什么?”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景笑天气得直跺脚。
荀觅只好把柳诚告诉他的那些又给景笑天讲了一遍,听完,景笑天也傻眼了,刚觉得宣庆帝还有些人情味,没想到他竟然摆了这么一道。
景笑天和荀觅两人合计了一下,目前看来皇上已经初步打消了对祁王的猜疑,接下来皇上应该会派余怀渊去调查柳诚和祁王的关系,若果查得二人并无关联,那么柳诚极有可能会被任命为云州知府,祁王也能得偿所愿;如果查探之后的结论是二人关系密切,皇上暂时还不敢动祁王,但一定会动柳诚来敲山震虎。
祁王既然举荐柳诚,他不会不想到这些,如此说来他希望看到的一定是前者。
可是,柳诚他愿意吗?
更重要的是,自己作为祁王的女儿、青玉堂堂主的女儿,以后和柳诚再见时,是不是只能视作陌路?想到这里,景笑天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祁王爷,除了柳诚,难道你真的找不到别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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