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珞没留意，但白羽对这头来历不明的妖猫十分忌惮，一直暗中留意着它的反应。

此时见玉髓已成这才松了一口气，得意地扬头朝灰毛猫道：“怎么样，羡慕吧？我们青凰当年可是得到尊者嘉奖的丹道大宗师，我看这玉髓里边还有玉液呢，这人族男子能得青凰垂青真是天大的福分！就不像某些死猫，土肥圆一个磕碜得上不了台面！”

灰毛猫眼皮子没抬一下，冷冷地说道：“被上位者看中就好吗？你别忘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虽与白帝有些渊源却不知究竟几许。要是白帝曾在某一世点化过他也还罢了，怕就怕是个泥塑金身，妄想成神。”

白羽嗤笑一声：“你不必说丧气话，我得了白帝尊者的一口仙气，会不知道真正的点化是什么模样？他就是白帝在这一界的亲传无疑，如今不过是受天时地利所限这才明珠蒙尘，只要……”

话音未落，齐珞珞那边已经将玉髓送入顾云霆体内。

可是玉髓刚一入体，顾云霆便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痛呼，额间也倏然出现一枚水珠状血滴！

顾云霆只觉得一股凶悍的怨气自眉心蔓瞬间延至四肢百骸，宛如无数利刃削骨刮肉，疼痛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它足以让人抛却一切对生的渴望，恨不能被关进幽冥十八层鬼域，也不想活生生地受折磨。

齐珞珞一手翻转灵株带起半数灵泉水将他团团裹住，水溶万物，每一缕水韵都能带走一部分暴走的灵息，两人曾在齐云峰下有过契约，灵息相连时她察觉得到东山帖上的记载。

血骨入体以位置定资质，自下而上定在颈部往上最为凶险，其中入眉心识海者万中无一！

“冤魂泪！”灰毛猫眯起眼睛：“你这枚玉髓得自何处？”

齐珞珞摇头：“启帝送来的礼物，据说是当年一位妃子入宫的陪嫁。”

白羽也同样受煎熬，它虽然脱身出来但神念最重要的一部分还在顾云霆体内，这会儿嚣张不起来了，期期艾艾地凑到灰毛猫身边：“冤魂泪不是幽冥界才有吗？人间界见了光的地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不是看错了吧？”

灰毛猫嗤笑：“你们上三天的大神仙也知道幽冥事？五帝尊者没警告过你们三界贯通，很多地方不能去吗？所有的玉脉都是鬼族通向人间界的通道，但如果有人想要下潜到幽冥，就会人为制造玉脉。至于速度嘛，百人一丈，一条玉脉由地面到幽冥至少上百丈深，你猜要死多少人？

倘若玉脉打通，那些冤魂就会成为幽冥河中伺机而动的凶煞，但若没打通，它们就会永生永世被禁锢在玉脉最深处，最后就形成了这冤魂泪。”

白羽听得毛骨悚然：“怨气这么强，怕是小仙也难承受吧？这种东西怎么能做血骨？这，现在怎么办！青凰，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把它弄出来？”

齐珞珞咬紧牙关：“试过了，不行！”

转向灰毛猫：“前辈，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灰毛猫狂笑不已：“有啊，若你舍得心头血送那些冤魂重入幽冥，它们当然不会滞留于此，可你别忘了，即便你前世是大天尊，最多也只有十滴心头血，你的修为境界全都依附在其上，失去它们你就会沦为普通人，这一世无法飞升，以后也会永远沉沦，再也无法……”

不等它说完，齐珞珞撇下灵株伸手入怀拿出一支柳叶飞刀。

顾云霆声音全哑：“不……要！珞珞，不要！”

“玉髓有问题是我的失察，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罪。”齐珞珞毫不犹豫挑破心口，九滴金红色的血液次第飞出。

一瞬间，顾云霆全身的剧痛悉数消失，无数灰影从他眉间飞出。

整个神农心中一片鬼哭狼嚎，它们扑向漂浮在半空中的血滴，每个都只是蹭了一下。

九滴血一下子被瓜分一空，灰影却没立刻离开，得了心头血的它们很快显出原形，男女老少数千幽魂有的喜极而泣有的则抱头痛哭，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片刻后数千幽魂全跪在地上。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我等下到幽冥一定为恩人好生奏承！”

齐珞珞手上还握着针为顾云霆疏导灵气，而且灰影太多即便躲得过其一也不可能躲过所有，只能生生受了这一跪。

白羽刚开口：“她叫青……”

顾云霆抢道：“她叫齐珞珞，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众幽魂齐齐磕头：“齐姑娘大恩大德，我等永世不忘！”

他们说完时间也到了，灰影越来越淡，离开空间重入幽冥。

齐珞珞再无顾忌，落下最后一针，顾云霆全身迸发出一道夺目的金芒，眉心血色褪尽，留下一抹金色的星辰。

灰毛猫此刻方才回神，全身炸毛暴跳如雷：“你找死吗？！那可是心头血啊，你……”

齐珞珞没听完眼前一黑晕死过去，顾云霆正要伸手去扶，突然整个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眨眼所有人都被甩了出去。

等到他们幽幽转醒，这才发现他们又回到地下室。

太后急得团团转，齐珞珞的情况很糟，别人只是昏睡，她却是呕出一大口血。

好不容易等到顾云霆醒来，太后立即上前：“你们刚才去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你？！”地下室里多了一个人是刚刚赶过来的阿雪，她一见到角落里由灰毛猫化身的黑脸少女顿时扑了过去，两女不由分说打在一起。

黑脸少女许久没有变成人形，一开始难免手忙脚乱，但拆了三十招后渐渐扳回平手。

又过百招斗得兴起，摇身一变露出真身，羊身扇尾头上生角，竟是一头上古神兽白泽！

只是它全身乌黑，只有额间一抹橙红，与寻常白得晃眼的同类截然不同。

“你一个魔化妖兽也配纠缠凤星？！”一口气打了上千招，阿雪先后跳一步退出战场怒道。

“那也比你顶着瑞兽的名头私自下凡被个蠢蛋骗了强！”

白泽的族群印记便是通晓天下事，当初它被困在神农心中不得而出对外界知之甚少，但一离开便立刻与同类神交，此刻早已知晓阿雪的前世今生。

“闭嘴！不服就再打过！”阿雪被她气得凶性大发。

此时齐珞珞从顾云霆怀中转醒，强撑一口气开了口：“前辈，你来……我，有话要说。”

到底重获自由有她一部分功劳，白泽一扫尾巴变回人形走到她面前，不情不愿道：“干嘛？”

不料，齐珞珞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下堂欢：战神王爷太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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