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老夫开什么玩笑,就这个能死人?村里人要是这么着,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第二天一样扛着锄头去下地,矫情啥?”
“没钱就给我走,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今日赊账,明日就跑,我去哪里找你们要钱?”
栀予还想再求,却和岐娘一起被轰了出来。
她扶住岐娘,岐娘像一条死鱼一样赖在她身上,还流口水,把她的肩膀给弄湿了一片。
栀予:“……”
她正了正岐娘的头,把岐娘背起来。
幸好,在日落之前有一户人家愿意收留她们。
大娘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却偏偏是这么多户人家里唯一一个愿意收留她们的。
栀予把岐娘放到榻上,仍旧是愁眉不展。
现如今她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捡了一个拖油瓶。
而且岐娘现在还有伤在身,她又没有钱买药。
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栀予给岐娘整理了一下衣裳,才发现插在岐娘衣襟里那一张药方,插得这么明显,她竟然没有发现。
栀予连忙打开,果然是方才的那一张。
心上却有了几分轻松。
这大夫也不算是太坏,起码把药方给她了。
大娘见岐娘烧成这样,却手脚冰凉,大娘闷声不说话,在炕下塞柴火,把炕烧得又滚又热。
栀予不解,
“大娘,我妹妹已经烧的很烫了,再烧炕恐怕是不好吧。”
大娘一瘪嘴,
“咦,妮懂啥,就是要嘞个样子病才得好。”
而栀予肉眼可见的就是岐娘的面色愈来愈红,额头上开始不停的冒汗。
栀予劝阻道,
“大娘,我感觉她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大娘却只是白她一眼,继续用男人般有力的大粗膀子拼命拉炕火通风。
栀予只感觉大娘仿佛在锯肉骨头,还是野猪的骨头。
栀予:“……”
大娘把火烧得又大又烈。
岐娘突然开始动了,而且一动就是不停的翻滚和在炕上做着起跳的姿势。
像一个蒸熟的龙虾一样拱着背,面色通红,脚还在划。
如此挣扎了起码得有半刻钟,栀予心惊肉跳地看着大娘打风箱,一边怀疑又一边有些相信地看着炕上闭着眼睛蹦蹦跳跳的大虾。
岐娘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翻身起来,猛地一吼,
“热死老娘了!“
栀予看着刚刚还垂死的岐娘,此刻生龙活虎,并且跳起来底气十足的一吼。
她呆滞在原地,沉默了。
只剩下大娘拉风箱的吱呀吱呀声。
大娘吱哇吱哇,
“妮说似不似?妮看她,比饿们养嘞犬还能蹦捏。”
外面院子里的一条大黄狗,很是应景地吠了两声。
吼吼吼吼吼吼叫了一阵。
栀予试探地询问道,
“你……没事了?“
岐娘赤脚跳下了炕,精神抖擞却又瞬间靠在柜子上,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媚态,摁住自己的太阳穴,
“我头晕。”
大娘停下了烧火,把岐娘按在炕上,
“妮坐,妮坐。”
“头晕就憋站起来。”
岐娘柔柔弱弱,眼底还带着一些晶莹的泪光,对大娘怜人地一笑,
“谢谢大娘。”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画面,栀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岐娘露出小腿,像是睡在美人榻上一样,撑着额头,虽然柔弱得要哭,却不时自己的余光瞟一眼大娘。
要是大娘在看她,或者有啥反应,岐娘就做出要哭的样子,在眼下擦拭着根本还流不出来的眼泪。
栀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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