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点头,因为她曾有过他的符印,在她心里他又比所有人都重要,这十一年虽然不在他身边,却心心念念地一直想着他,所以即便她毁了这符印,也可以依靠那一点点残留以及她强大的思念和心之所想来感知到他的痛苦。而他便因为那符印的牵引来感知到她的。
仙女眸色深沉:“你知道她的这份爱会给她带来什么吗?”
他皱眉望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若是你受了伤,她会感受到同样的痛苦;若是你没了命,她也不能够活下去。”
以前容铮在感情上遇到的事情,他虽不甚了解,倒也听过一些,他那时也不懂,为什么那样一个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忽然有一天,会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变得会担惊受怕,会惶恐不安,会与别人争风吃醋,直到他的初七渐渐长大他好像也慢慢地变成了那样一个人。他没想到,那么短暂的岁月里,那个曾经会努力讨好他,会惹麻烦气他,又让他不忍责备的女孩有一天会把他看得那么重要,那种重于生命,又高于一切的存在,他何德何能,让他心爱的女孩用整个生命去爱。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若是如此,他便可去求帝君放过初七,若是他的生命也牵连于她的,帝君断不会以他的命去换。仙女叹了口气,她声音平静,好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却字字让苏祈安心疼地难以呼吸:“我说的是,你若是没了命,她也活不成,可没命的若是她,也就仅仅是她……”
他想,自己凭什么,可以得到这样的感情。
他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可最后传遍神族的,是魔女受伤,坠入断魂崖的消息。
他想他爱她,看不得她委屈难过,受不了别的男人对她动的心思,他总是想着再等等,等到他终于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他觉着很好,那一天是他这千百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他心里的人也那样爱他。可如今他又觉着自己心疼地窒息,那样一个不经世事,天真可爱的女孩,那样一个在他眼里总是想要再等等的女孩,那样一个牵动他喜怒哀乐,让他担惊受怕的女孩,怎么就是用生命的重量在爱他,他承受不起的重量。
仙女想到了她的以前,她也曾爱过一个人,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只一心一意地爱着那一个人,爱情总有投入地多少,或是爱得轻重,不是苏祈安爱得少,只是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的长度不同,她抬眸看着苏祈安:“在你千百年的生命里,只有初七的二十几年,而在初七的生命里,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却全是你。不是你不够爱她,而是她融入了你的生活,你却融入了她的生命。”
这两日扶尘一直陪着初七,间或着和她讲一讲外面的事,那日初七被送回来后,扶尘便问起玄秋两人聊了些什么,玄秋如实回答,扶尘便猜到初七是为了什么事,他们相处了十一年,她心性如何他了解,她心思太重,难免多想,让自己陷入困扰,与其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胡乱猜测徒增烦恼,倒不如自己说给她听,也好让她放心。结果,这边扶尘刚说了没什么大事,那边祀空就来了云尧,初七待在自己的房间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多片刻,玄秋便来找扶尘,扶尘示意她别太担心,就出门去了正殿,没过多久,扶尘便回来了,站在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是觉着应该告诉初七,免得她自己又多想。
扶尘说,慕晚抓了帝君的小女儿,还给了帝君一封战书,两日后,要攻上昆仑巅,并在两日后,以神女之血祭奠魔尊慕远铎。
祀空奉帝君之命,将消息送到云尧,没人知道如今的慕晚到底实力如何即便是帝君也不敢轻举妄动,便传令各大神族,希望一同作战。
莫庭、苏祈安和扶尘还有云尧的几位弟子都前往昆仑巅,初七本来要一起去,结果被扶尘拒绝了,即便是再大的事云尧也要留人守着,况且,神族根基雄厚,又怎会不是魔族对手,一并留下的还有仙女圣君。他们走后,初七才来得及思考发生的事,即便慕晚法力无边,又是怎样做到从昆仑巅带走神女的呢,况且,他应该根本不认识神女才对。想来想去,她又想到几年前的事,那个未曾证实的猜测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难不成,真的有神族在暗中与其串通,若真是如此,她忽然担忧苏祈安他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若是被人暗算该怎么办……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了细微的笛声由远而近,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便听到了真真切切的钟鸣声,她脑子嗡的一声,钟鸣声起,云尧有难。
初七很快赶到了山门口,如果说慕晚真的有计划对付云尧,也不过是忌惮苏祈安的身份,想要除掉苏祈安而已,最多再加个莫庭,以防他妨碍到自己,按她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是想要除尽云尧,而现在,苏祈安莫庭甚至连扶尘都不在云尧,慕晚又已下战书给帝君,没道理现在跑来云尧来袭击这些对他毫无威胁的人。
来的人果然不是慕晚,他身穿月黑色长袍,蒙着面,身后跟着一众人,人数没想象地多,初七皱眉,仔细地想了想,并不记得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
仙女站在前面,目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她堂堂圣君,若是欺负了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不知算不算以强凌弱。
那人看到圣君好像也有一些吃惊,淡淡道:“本以为今日能扫平云尧,为魔尊立下一功,不知圣君也在,不知圣君觉着……就凭你一人能否救得了这么一群……”他看着圣君身后的云尧弟子,微微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乌合之众。”
初七皱眉,仙女长年隐居在外,按理说,魔族之人应该不认识她才对,怎么会知道她是云尧的圣君呢?
圣君嘴角微弯,带着淡淡的冷笑:“我云尧的实力如何还不需外人来评断,况且是你这种自视过高之人。”
那人并没有马上行动,看样子是在思考自己是否是圣君的对手。
初七走到圣君旁边,打量着对面的人,开口道:“师父不妨休息一下,先让我来练练手。”
仙女侧头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你上也行,不过你好歹是个当师叔的人,可千万别让师侄们失望哈......”
初七:“.......”
她一直觉着这些事和仙族的某些人有关系,眼前的人戴着面具明显有意隐瞒什么,而如今的慕晚也好,无道也好,或者是魔族的其他人,都没道理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苏祈安不在才对,连圣君在这里貌似都在意料之外,什么人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跑来云尧,做这种猜不到意图的事呢?仙女隐居在外,根本未曾接触过魔族的人,可她不一样,慕晚身边的人,她也见过一些,她想通过交手来确定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是不是魔族之人......
见初七出手,他也没有犹豫便出了招,这十一年初七跟在仙女身边又有扶尘平日里看着,功夫进步不少,再加上以前跟着阿公学过的东西,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初七,眼前的人并未占到丝毫优势,就这样你来我往,坚持了半天,圣君站在不远处,打量着交战的两个人,眉头紧锁,在思考着什么....
就这样不分上下着周旋了好一会儿,那人看样子也有些浮躁,趁着一个空隙微微一旋身,提剑直直地向初七刺去,初七弯腰,为躲避眼前的剑,向后滑了好远,又向旁边一躲,巧妙地避开了眼前的剑,却是几乎紧贴着他,绕到了他的身后,空气中带着微微的细风,初七皱眉,刚刚靠近他时她分明嗅到了一种香气,一种女人才会用的香气.......
她从未在慕晚身边见过什么女人,况且,是功夫这般好的女人...又况且,是有意隐瞒,不露真容的女人。
趁着初七走神,她再次提剑向她刺来,这一次是被圣君出招拦了下来,初七调整好心态,趁别人不注意,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淡黄色的小瓷瓶握在手里,再一次冲到前面,圣君刚刚准备出招的手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要不......她再看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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