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封雩,本就从未有什么过深的交集,何至于封曦要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立场不同,你也不该这样见死不救。”
郁柠回身看向声音来处,说话的正是沈眠枫。
她神色渐为不悦,冷声道,“我没有必须救他的义务,就算真的见死不救,也轮不到你们一个个这样来责问我。”
郁柠终于一刻也待不住,只想着尽快地离开这里。
暮色渐深,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告知封雩的手术很成功。
她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今晚也约了医生检查。
备用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几秒钟过后,电话便被接了起来。
“尧宁,我已经自己先来医院了。”郁柠顿了顿,补充说道,“今天一天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应该是恢复的不错,你别担心。”
“在医院等着我,我去接你。”
半小时后,他却在医院的走廊里撞见了谢衍。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憔悴不已的老人,谢尧宁本想装作看不见,错身时,还是于心不忍地解释了一句。
“不是我。”
谢衍错愕地僵住了身形,一股从未有过的愧疚感顿时从心中萌生而出。
以尧宁的性子,既然如此说了,这便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终究,他还是逼得自己的孩子无路可退。
“今天早上,秘书跟我说,你打算把鹊鸣也收回去。”
谢尧宁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毕竟这是早就能预料到的结果。
黄昏将入夜,一切都仿佛变得异常安静。
谢衍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贯故作倔强的孩子,第一次觉得,这挺拔身形下伪装的,全然是不堪一击的脆弱无助。
“谢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堪堪问出口,嗓音沉重无比,“如果昨夜出事的是我,您会不会也这样忧心如焚?”
时间无知无觉地流逝着,谢衍的沉默已经给了他答案。
至此时此刻,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奢求什么?
谢尧宁抬步准备离开,谢衍突然开口看向他,“鹊鸣科技我不会收走,你好好经营,也可以有一番作为。”
“何必非要做这个强盗,等着你施舍。”
“尧宁!”
他往前走了两步,甚至未再看谢衍一眼,声音悠远缥缈,“你我父子关系,就到今天为止吧。”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谢尧宁冷笑着,却早已心痛不已,“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呢。”
“离开谢家,你的路会很难走。”
“您有哪一刻,真的关心过我的处境。我曾经一度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鉴定结果偏偏又告诉我,我们明明就是血浓于水的父子。”
他停顿了片刻,才艰难地把困扰了自己近三十载的疑惑问出口,“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尧宁,是我对不住你。”
早间郁柠的那一番话,谢衍第一次叩问自心,第一次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迟来的道歉早已毫无意义,谢尧宁微微弯了腰,告别道,“郁柠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一步。”
“站住,”谢衍叫住他,再次做出让步,“我可以当做你刚才的话从未说过。”
“言过无悔。”
“又不是生意场,父子之间,说过的话就是反悔了也没什么。”
“我也有自尊心,再不离开,难道要等着你们一个个都来羞辱我吗?”
“说什么胡话,谁敢羞辱你。”
“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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