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方幸辞暂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解决。

派人去警告苏尔曼吗？那她们顶多会换另一个人欺负，如果苏尔曼不怕口头上的警告决定要打架，那这就是以暴制暴，成年人肯定是会被抓进局子，他又不能教唆未成年去打架。

即使消灭掉的苏尔曼，还会有其它更多中学的苏尔曼存在，校园暴力就像讨人厌的害虫，毁坏着庄稼，但却没办法将其消灭光。

方幸辞苦恼地揪着头发瘫倒在床上。

“啊我这是何苦呢？”先是想要保护身边的女性，紧接着为了抓到毒贩进入毒圈，现在还要为校园暴力头疼。

什么都想照顾到，结果什么都没做好！

方幸辞哭惨了一会儿，清除脑中的一切复杂思绪，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发呆，以此来放松。

直到宿舍门口发出开锁的声音，他才有了反应。

叶宸走进屋，见他干躺在床上鞋子也没脱，问他：“你怎么了？”

“进行大脑系统垃圾信息清除。”方幸辞机械地说着。

“又再搞什么？”叶宸对他的行为见怪不怪，把书包放在椅子上便开始脱外套，“清除完了没有？”

“三二一！”方幸辞一个翻身，撑在床上看着叶宸，“好了。”

幼稚。

叶宸把外套搭在椅子上，问他：“吃饭了没有？”

“没有，你去食堂吃了？”

“嗯。”

“竟然不给我带饭回来，你心里果然没有我这个舍友。”方幸辞不悦地从床上起来。

“现在都1220了，你要是真想吃食堂的饭，为什么没有给我发消息？”叶宸反过来质问他，上床躺下打算休息，“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点外卖。”

“我我是要点外卖来着。”方幸辞打开手机外卖app，边翻着边说道：“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

“那个事情？”

“嗯。”

“有什么发现吗？”

“哎，别提了。”方幸辞又无力地趴在床上，“校园霸凌倒是发现了，但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调查？”

“你就这么确定游戏里的第三个案子和的校园霸凌有关？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吗？”叶宸翻过身子也面对着他。

“不确定啊，但要是万一呢？万一这么小的概率被我们碰到了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再有人死去吗？她们可是未成年啊！”

方幸辞激动地说着，叶宸问他：“那你是怎么想的？关于下一个案子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等一下，我先点个外卖。”方幸辞一句话把气氛破坏掉。

他支付成功后把手机放下，又恢复认真的表情，说道：“第三个案子给出的线索是一张写有我是丑八怪的纸条，如果指的是校园霸凌，那凶手有两种情况，一是霸凌者，因为她们平时都只是言语和身体上的欺负，并没有严重到会杀死对方，所以很有可能被教唆杀人。第二种情况是被霸凌者，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说想帮她报复回去，教唆她们杀掉霸凌者，不过我觉得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这就是我苦恼的地方啊！”方幸辞苦皱着眉头，“那几个学生都是住校，我也没办法找人盯着她们，所以我让小颖，也就是今天在厕所门口见到的那个女生，帮忙留意那几个被霸凌的学生，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如果发现有人教唆他们杀人，小颖会及时告诉我。”

叶宸无声笑起来，摇摇头，“一个人要是动了想要杀人的念头，再加上身后有很厉害的人帮助，你绝对问不出来。”

“为什么？他们难道不清楚杀了人会毁了他们一辈子吗？”

叶宸只是轻轻一笑，平躺着闭上眼睛。

如果说，那些人已经毁了他们一辈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方幸辞拜托苏佳颖找几个同学去试探那些被苏尔曼一群人霸凌过的学生，看是否有人产生了犯罪的念头，另一方则是留意苏尔曼一群的霸凌现象，看是否变得更频繁更严重。

在周六下午的时候，苏佳颖发来消息：“都问过了，他们说要是敢杀人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躲都来不及，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们一群人！”

苏佳颖：“苏尔曼那群人最近还是老样子，不顾纪律逃课、厕所抽烟，收点保护费，她们一般不敢在学校里打架，都说趁放假约出来打架。”

方幸辞此时正和朋友在租的公寓里开pary，收到消息后瞬间收起笑容，溜到房间回复她。

方幸辞：“你们现在放假了？”

苏佳颖：“对，就一天。”

方幸辞：“那苏尔曼一群人放学后会去哪里？打架吗？”

苏佳颖：“好像是要去酒吧玩，也没听说其他几个被霸凌的人要去见苏尔曼，要么回家了要么待在宿舍。”

方幸辞：“那就好，辛苦你了，给你买了本五三教学全套，到时候给你寄过去。”

苏佳颖：“不是吧哥！你认真的？”

方幸辞：“hhhh，开个玩笑，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苏佳颖：“e…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吗？我看那天在厕所门口和你站一起的那个小哥哥好帅，要不介绍给我？色”

方幸辞看到这段话，不由得笑了，“想得美！”

方幸辞：“你在想peah！除非你考上清华，才能换他！放学赶紧回家！”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走了出去，可心里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因为“未结案”到现在还没有开启第三个案子。

如果不是苏尔曼那群人发生意外，这个世界上的哪个黑暗的角落，将会发生呢？

方幸辞被通知出事的时候，他正和叶宸在宿舍看电影。

苏佳颖发来消息，说苏尔曼白天在很多小群里询问有谁知道赵琴和孙梦菲去哪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清楚。

她去问了苏尔曼才知道，星期六凌晨分开后，她们便没有联系，直到晚上在群里聊天时，发现两人一直没发言，打电话也不接。

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但过了一天还是没有消息就很奇怪了。

而今天晚上学生返校，赵琴和孙梦菲也没有出现，老师通知家长，他们也意识到孩子一天没回家是失踪了，便报警。

现在学校群里都炸开锅了，都在讨论这件事，有学生失踪还是第一次，学生们都在猜测是不是被社会上认识的人给拐走或是杀害了。

方幸辞把这件事告诉了叶宸，神情凝重地说道：“赵琴和孙梦菲，都是霸凌者，你觉得她们的失踪，会和游戏有关吗？”

叶宸一时间也做不出肯定的回答，模凌两可地说道：“要先找到两人，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等警方的通知再做判断。”

方幸辞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是那种我明明提前猜到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甚至做好了对策，可还是没能阻止它发生，当得知后才发现自己的计划有疏漏，又懊恼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就好像写数学题时想了很多个解法都没解出答案，当得知正确答案后，认为这个思路如此简单，为什么当时就是没想到？

方幸辞莫名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来挽救。

叶宸看着方幸辞从原来靠在床头慢慢躺在床上，一副没力气的样子，问他：“你怎么了？又胃疼了？”

“比胃疼还要难受。”方幸辞情绪低落地小声说道：“如果赵琴和孙梦菲真的出事了，那我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叶宸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沉了一口气，下床把自己这边的灯打开，然后关掉投影仪，站在方幸辞的床边说道：“这件事无论发不发生，都和你无关，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如果每个人都能在伤害发生之前及时挽救，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后悔了。”

“是吗？”方幸辞问他：“那你有遗憾吗？”

叶宸欲言又止，站在原地几秒后，转身上床拿起书本摊开，声音低沉地说了个“有”字。

宿舍安静了片刻，方幸辞才想起叶宸是单亲，父亲已经离世，认为自己又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痛处，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又让你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没有。”叶宸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吃胃药？”

“嗯。”方幸辞似撒娇地说道：“我现在胃开始疼起来了，你能帮我倒点温热的水吗？嗯？”

叶宸看书的动作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一副没办法的隐忍表情，下床给方幸辞倒水。

自从他那天胃出问题后，就一直找各种理由让叶宸给自己倒水，叶宸拒绝，他便装快不行了在床上闹腾哀嚎，每次都把叶宸逼得把水端在他手边，就差手一扬泼在他脸上。

方幸辞吃完药后，安静了下来，很快睡过去，叶宸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钟，到了12点就会感到困。

他下床的时候，脚步动作自然地放轻，在把手放在灯的开关处时，看向窗外的夜色，高处的树枝已渐渐有嫩芽冒出，正好挂在月亮的尖角上。

叶宸似乎看到了希望，真相一定会大白！

他关掉灯，窗外的景象显得更加清晰，他的内心也无比的平静。

又是一个周一，方幸辞和叶宸刚上完射击加体能训练课，心情还算不错，结果下一秒收到苏佳颖的消息，又瞬间紧张了起来。

赵琴和孙梦菲被找到了，在一个巷子里，死了。

方幸辞连忙打电话给李明：“李哥，局里有没有收到案子的调查任务？”

“有，我们现在就在，准备带几个学生老师回去审讯。”李明那边似乎很忙，说话也有些急，“诶？你是怎么知道出事了？”

“那我现在能去局里旁观你们的审讯吗？我保证不捣乱。”

“呃，行，大概一个小时后回去。”

“好。”

方幸辞挂掉电话，拉着叶宸地手臂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那边什么情况？”叶宸问他。

“李哥去带相关人员回去审讯，估计是查到了什么。”方幸辞紧咬着牙，说道：“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给我等着！”

虽然他的前方没有别人，话里也没有明确指出“你”是谁，但叶宸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那个躲在网络背后如幽灵般的人！

两人来到警局，等了有一会儿，才看见门口开进来两辆大型面包车，下来的人好几个，其中有几个人方幸辞很眼熟，是他在11班有过交流的两人，以及苏尔曼那群人。

他们面色都很沉重，第一次进警局是因为人命，紧张是肯定的，这也很难从他们的表情举止中发现什么东西。

一行人分成两批依次进入审讯室，其余人则坐在会议室等待。

最先接受审讯的是赵琴和孙梦菲的家人，他们在叶宸两人来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警局了。

审讯观察室里，可以同时看到两边的情况。

在询问两人的父母时，他们对孩子每天去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做了什么一无所知，说是孩子大了，不愿和他们交流，但方幸辞看得出来，是父母太忙，根本没关心过孩子，连孩子在学校霸凌同学的情况都甚至想以孩子太小还不懂事为由来试图洗白，却从来没有教育过她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她们之所以失去了对人基本的善意和良知，都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审讯的是死者的班主任和11班的班主任。

一号审讯室里，警察问：“你知道赵琴和孙梦菲在学校里霸凌同学吗？”

一副后悔地表情，缓缓点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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