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是窸窸窣窣的小声响动,雨水悄悄渗进地里,夜风过处,枯草沙沙作响。
地上佐佑呼吸渐渐平稳,愈发睡得熟了。
韩昭躺在软榻上,抬头看着车顶。
寒气渗进车里,韩昭身着湿衣,也觉得是有些冷了。
他忙宽了衣裳,再躺下呢,却还是觉得有何处不怎么对劲儿。
他于是伸手就捞了佐佑上来。
佐佑先前在宫里做事,现下又来了侯府,虽换了个地方,但所行之事却没多大变换。
不过是另选了个四面高墙一面天儿的园子,同样还是任人差遣,供人驱使罢了。
佐佑这常年地被‘囚’在深宅高院儿里,并不像韩昭,能够时时在蓝天白云下畅快的享受日光,他的肤色自然而然是护得极为白皙的。
韩昭却没想到,白皙归白皙,这佐佑身上的肌肉线条么,倒还是清晰的很,是个练过的。
倒是与他这一身的细腻皮肉搭不上了。
韩昭看了怀里人白瓷般圆润还隐约泛红的肩头,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扯过他身上的锦被,和佐佑一齐盖了。
软榻甚是狭小,韩昭又搂了佐佑上来,两人就必得面儿对着面儿地侧卧着,韩昭手臂呢,也就不由得,得搭在佐佑的背上,省的再把人给弄下去。
这样一来,韩昭就压着了佐佑左肩上的伤。
佐佑登时疼的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儿,额间就冒出了那么一片的细汗。
韩昭一愣,将手一抽。
佐佑原本侧卧榻上,韩昭又搂着他,他这才得以好端端地睡在榻上。
这下韩昭松了手,佐佑便大有就此滚回地面的样式儿。
韩昭不得已又迅速出手,搭上佐佑他那纤细腰肢,这才教他没摔回地面儿上去。
佐佑仍是侧着身子,腰肢处轻缓地弯下个弧度,端的是不禁一握。
韩昭看着佐佑紧皱的眉,手掌处是滑腻微凉的触感。
良久,才哑声低语道:
“如此小痛罢了,给本侯忍着。”
说罢,倒也没真想会有何效果,毕竟佐佑总归一昏睡之人……
可佐佑动作却出其预料:他竟无声攥了拳,身子微颤着弓成个虾子,挨过了一阵儿疼,又默默舒开了眉头。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直到韩昭手掌处温度都高了几分,佐佑才轻悄悄地,又睡熟了。
韩昭此刻心猛的一动,朝佐佑脸面上细细看去。
佐佑眼睫上挂着不知是水还是泪,鬓发湿透贴在面颊上,双手攥着拳缩在身前,弓着的脊背将裹在身上的锦被撑出个浅浅的棱角。
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惹人喜欢的样子。
韩昭想了一想,下了榻,将佐佑推进软榻内侧,这才安安稳稳上去,在自家仆人身侧躺着。
车窗处的纱幔还沙沙响着,也还透过些寒风进来,却再不足以让车内两人受到些许凉意。
韩昭一阵困意涌上来,他慢慢闭上眼,觉得佐佑清浅的呼吸声真是首顶级的催眠曲。
三更半夜,荒郊野外,时时寒风过,刻刻野兽嚎。
下过雨的天空有如被墨洗过,只有几朵墨色更深的云朵轻飘而过。
此情此景下,车内两人静静地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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