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千秋的记忆一直时好时坏,总需要些刺激才能让他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或许是因为那段即便记不得也没有真正遗忘的记忆一直在,邓千秋在此刻终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也不在疯疯癫癫的有些孩子气。
“清清,是我没用,我没用!”邓千秋记起来了一切,也记起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心爱之人分隔十七年之久,“我本可以带你远走高飞,本该豁出去拼死带你离开,我没用,我真没用!我承诺要守护你一辈子,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抛弃你独自离开活命”
“那年,你以护院的身份来到我身边,那是我最高兴的一段时光。”文姨娘喘息开始有些急促,“我的确,怪你当初抛下了我跟孩子独自离开可是,你我这样的人,就必得认清现实啊倘若你带我和谦儿一起离开,我们怎么逃得掉呢?”
文姨娘望向沈书承,目光中仍有恨意:“世家真不愧是世家,到头来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沈书承,你这一生当真可笑,你花钱要见我,园主见了钱如何会不同意?”
“你想纳我,见钱眼开的园主又怎会不同意?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喜欢的人和一个玩意儿有什么区别?你动动手指就能得到,我如何反抗你?”
“更何况,若让园主知道我心有所属的人是一个没名没份拿不出什么钱财的人,我当如何在戏园里活下去?沈书承,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种下九流的人活着有多难!”
“你以为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心有所属了吗?你的家世,你的权力,动动小指救恩将整个戏园搅乱的翻天覆地,园主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得罪你?又怎么可能在知道你给了那么多赎金之后,放我跟别人离开?”
更何况,倘若说了,万一沈书承仍旧要强占了自己,日后只要有不顺沈书承心的地方,谁能保证沈书承不会提起当初她心有所属这件事?
本来身份就已经够低贱了,本来就已经活的很不容易了,她不这样做,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沈书承被说的有些恼羞成怒,仿佛今日,他的脸面被一群低贱的人踩了个粉碎:“文氏,你少装什么,未曾进门之前,在床上曲意迎合的人是谁你不要忘了!倘若你从一开始就坚决不肯,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可信度?谁能保证你真就是这样想的?谁能保证我一个唱曲卖艺的歌女能在手握权力的你手里得到保证?说这些你自己觉得可信吗?”吼完这一句,文姨娘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又是一口血吐了出去,一下吓住了众人的声音,太医再来看过,摇摇头后给文姨娘施了针。
“你什么意思?”邓千秋一下抓住了太医的手腕,“清清这是怎么了!”
“义父!”邓千华上前拦住了邓千秋激动的手,从邓千秋手中救下了差点被捏断手腕的太医,红着眼眶道,“你这样激动,文姨只会更难受的。”
这一口血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文姨娘支撑不住了。
“不会的!不会的!”邓千秋作势就要抱着文姨娘起来,“灵药谷肯定有办法的,清清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邓郎让我说完吧。”文姨娘的气息一瞬就弱了下去,再没办法说出之前那样恨意冲天的话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
“不可能!”邓千秋一瞬就红了眼睛,放出内力似乎要对身边站着的所有人动手一样,“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在这之前,我要把所有欺负过你的人全都杀了!”
霎时所有人都吓得后退连连,禁军也随之冲了过来将邓千秋团团围住!
邓千秋已经急红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对最近的沈书承动手,却被文姨娘抓住了手腕。
“没人能欺负的了我的”文姨娘笑了笑,眼中有些轻蔑的看向沈书承等沈家人,也看到了被下人抬过来的顾氏,她有些没有力气了,但说出口的话仍然带着些许敌意,“邓郎,你可还记得,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记得。”邓千秋道,“二十年前,我踏足京城,被你立在树下的盈盈一曲所吸引,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满心满肺都是你。”
“是啊。”文姨娘的眼睛几乎累的睁不开了,“那段日子也很高兴,你常来听我唱歌,悄悄的翻墙进来给我送簪子送点心,为了能带我走,你带着你的兄弟们,那段时间奔波劳碌了不少我都看在眼里”
“虽然没能与你拜堂成亲,也怪造化弄人怪老天不公。”文姨娘继续道,“但是我不怪你,因为邓郎为了我已经努力了太多,只怪我命不好这辈子投胎做的是下九流的歌女,我也对不起你过因为为了活命我也只能对他人献媚讨好你都不曾怪过我这些,所以你为了活命暂时离开了我我也不不怪你。”
“我知道你受了伤才记不得我的但没关系我一直都都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文姨娘有些费力的将手放在了邓千秋掌心中,而后她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漠然站在人群之后的沈谦昱,又看了一眼在长凳伤可怜兮兮的沈棠玉,“我记得我的小日子所以算时间谦儿就应该是你的孩子”
“但你大约不太记得了自你离开京城两年后其实我们还见过一面。”文姨娘轻笑一声,带着些嘲讽,也带着些苦涩,“那也大概是我曾经最恨你的时候。”
“那时候也不知道你失去了记忆只以为你是真的忘了我,那年沈书承因公去了一趟青州,我也跟着去了即便做了伪装我也一眼就认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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