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绾这个人不简单。

他既是左神策军下属的玉山军副都指挥使，又是杨复恭的侍卫长。

可以说，他是杨复恭亲信中的亲信，虽然他并不是杨复恭的义子。

因此，杨复恭搞得那些事情，他都清楚。

一直以来，他都活跃在秘密战线上。

杨复恭在京城的情报网就是他一手负责组建的。

韩坤范和田献铢是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

韩坤范出卖田献铢这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田献铢写给韩坤范的那封信的确让人有些费解，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田献铢不可能不署名。

韩坤范又不是傻子，在送信人是谁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贸然按着信里的要求去干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更何况，京畿制置使虽然有临机处置之权，但名义上只听命于皇帝本人，田献铢不过就是一个宣徽南院副使，如何能指挥得动韩坤范呢？

但是，这些问题都不难解决。

多年的特务经验让张绾能迅速找到问题的关键。

“军容，此事虽然蹊跷，但只要找到那个送信人，一问便知。”

“怎么说？”

“军容，韩坤范明知道那封信没有署名，却仍然按照信中的指示动手，就说明他有别的证据能够证明那封信即使没有署名，也肯定是田献铢所写，而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那个送信人与韩坤范本来就是老熟人，所以韩坤范才会对信中内容深信不疑。”

“嗯，有道理。”

杨复恭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你明天派人把韩坤范叫到左军府衙，我亲口问问他。”

“属下明白。”

*****

韩坤范砍人砍了小半夜，再加上收拾残局，直到快中午了，才算基本搞定。

很累。

但是很高兴。

骑墙骑到他这种境界，可以说是十分了得了。

接下来，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他挎着腰刀，满身甲胄，走在阔达百步的坊间大街上，心中只有四个字：意气风发。

义宁军都指挥使崔勉跟在他的身后，摇唇鼓舌，按着擎天一柱的标准，把他吹得轻飘飘，软绵绵，晕乎乎的，说不出的那种好受。

“韩制使，要是哪天高升了，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在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哈哈哈。”

在情绪亢奋的情况下，韩坤范对下属的请求自然是一概应允。

两人正互相尬吹，一个小兵突然从后方跑了过来。

“报将军，杨军容派人请将军到左军府衙去一趟。”

“知道了。”

韩坤范望着小兵离去的背影，有些诧异。

这杨军容可真厉害，寿王府的事情刚了结，他立刻就知道了。

也好，省得他主动派人去邀功了。

多少，他还得保留点体面，不能太让人瞧不起。

“杨军容叫制使过去，必是论功行赏，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义宁军都指挥使催勉哈腰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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