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坤范心里受用,面上却仍谦让道:“崔将军,莫要开玩笑,杨军容召老夫过去,说不定是责我等漏捉雷豹之事呢。”
“制使,杨军容岂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哪能呢,再说了,末将已经派兵严守十六宅的各个角落,就算雷豹肋生双翼飞到天上去,末将也一箭把他射落凡尘中,逮住他不过是早晚得事情,你就放心吧。”
听催勉这么一说,韩坤范哈哈大笑,仅有的一丝担忧也一扫而空。
他拍了怕催勉的肩膀,道:“崔将军,话虽如此,却不可掉以轻心,那雷豹号称一只虎,可不是等闲之辈,人又躲在暗处,得多加留意,早日生擒才是。”
“末将明白!”
韩坤范正了正衣冠,又抖了抖袍袖,道:“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催勉愣了一秒钟,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笑道:“韩制使,末将曾与已故的杨忠肃有过一面之缘,那可真是大将军八面威风,末将吓得啊,躲在屏风后面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瞧,但依在下看来,忠肃先生的威仪尚在制使之下呢。”
“哈哈哈,崔将军,你这张嘴啊!”
韩坤范明知道他这位下属在闭着眼睛说瞎话,却是喜欢的非常。
杨忠肃何许人也?
平难功臣,弘农郡公杨复光是也。
忠肃就是杨复光死后的谥号。
这些韩坤范岂能不知?
但他压抑不住自己内心对名望的渴求。
对那些想干事能干事的太监来说,杨复光就是一座不朽的丰碑,一盏重重迷雾中的指路明灯。
韩坤范想不想干事,能不能干事,鬼才知道。
但没人会拒绝别人拿这样一个人的名望来恭维自己。
韩坤范当然也不例外。
他带着这种飘在云端的心情向左军府衙走去。
*****
阿芷取得了寿王李杰的信任,准备独自一人前去吉王府。
现在的寿王府,从前厅到后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韩坤范手下的士兵。
这些士兵名义上是保护寿王府的安全,实则是监视王府及其附近的一切动静。
阿芷年岁不大,却是很有胆气。
她直接将李杰写给吉王的信掂在手中,昂首挺胸,大模大样的从一众士兵的中间穿过。
碰到阻拦的,她就把那封信高举在手,说是寿王让她找吉王借点东西应急,不信的话,让他们拆开信件自己看。
听她这么一说,不少带队的军官虽然不太情愿,却也勉强挥手放行了。
没人敢私自拆开寿王的亲笔信,哪怕现在的寿王是个无职无权的摆设,他们也犯不上得罪一个皇室的亲王。
况且,京城里不都传说,寿王和吉王在争夺皇位吗?
万一寿王胜出了呢?
这些官兵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可不傻。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就有那么一个不开面的家伙,把阿芷堵在了前院的西大门处。
这家伙满脸疤痕,络腮胡,满口的大黄牙,看一眼,正常人三天吃不下饭,就算是吃了,也得吐出来。
最恐怖的是,他板起脸来的表情,简直像是不知道爹妈为何物的大狗熊。
他的话不多,声音也不大,却满满的都是拒绝的味道。
阿芷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让她过去。
听她唠叨多了,他有些不耐烦,于是威胁她,再不转身回去,他就要动粗了。
阿芷怒了,她没见过这么丑还这么粗鲁的男人。
但是,她不怕。
因为这么丑的男人,她的确没见过,但对付像他这样粗鲁的男人,她有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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