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家境虽称不上富贵,但在天水也算大族,只是因为姜维的父亲姜囧早亡,只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显得他们这一支颇为凋落。
挨了郭淮一顿鞭子之后,姜维在梁氏兄弟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回到家中。他的衣衫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全是血迹。
他已经二十多岁,这些年一心扑在功名事业之上,至今仍未娶妻,远远瞧见偌大宅院,却只有母亲的堂屋有冷冷清清的烛火一盏,不免又是一阵心酸。
家中老仆见自家主人这副模样,大惊失色,急忙搀扶姜维进屋。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在家中焦急等待多时的姜母,看到儿子浑身鲜血淋漓,先是一惊,接着便哭了出来。
“我的儿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姜维没有说话,只是听到母亲的哭喊声,心中更加难过了。
一阵慌乱和忙碌过后。
姜母点了烛台,让姜维趴在床上,温柔地用湿布清洗了姜维的伤口,并涂上跌打伤药。
姜维低声道:“娘,想我父亲当年为国出征,战死沙场,才换来我这天水郡参军的官职。可惜我姜维时运不济,遇到这样不明是非的上司,这辈子怕是不能光宗耀祖,以报答娘的养育之恩,并慰亡父的在天之灵了。”
姜母道:“儿啊,你还年轻,大可不必着急,你的官职荫自你父,没人能随意夺了你的职位。马太守虽然与你不善,但他总不至于在天水干一辈子太守,等他离任,或许你的机会就来了。”
姜母的安慰,却是猛然触动了姜维的心结,他大声道:
“那要等多久?五年?还是十年!?区区一郡参军,驱使小吏,我姜维有何稀罕?想夺便夺了去吧,省得再受他们这些腌臜气!”
激动之下,姜维肩膀一动,触动了伤口,他身子一颤,一时间疼得又说不出话来。
“唉。你慢点。”
姜母知道儿子心高气傲,却屡遭挫折,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静静地陪在一旁。
姜维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同郡为官的好友尹赏,梁绪梁虔兄弟,提着鸡鸭肉食,一起来看望他。
看到姜维憔悴的面容,以及他背上触目惊心的鞭伤,几人都是连连叹气。
昨夜梁虔本就劝过姜维及时收手,无奈姜维立功心切,操之过急,终于还是触了郭淮的霉头。于是叹气道:“当时你若听我一句劝,也不会平白无故挨郭刺史这顿毒打。”
“兄弟说的是,我当时的确是鲁莽了。”
姜维点头道:“只是,昨夜我彻夜未眠,思来想去,已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哪怕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保不齐,我还会丢了脑袋。”
“什么真相?”
姜维继续道:“你们可知,郭淮堂堂一州刺史,又是功勋卓著的朝中宿将,为何却不敢冒犯那西域人?”
几人都摇头表示不解。
“我昨晚听马遵言语间透露,那西域人乃是大月氏国的大贵族,曾去过长安会见夏侯楙。所以,我猜测,与蜀国奸细暗中苟且之人,正是夏侯楙本人。这个大月氏贵族,正是在为夏侯楙办事。”
“什么?”
“不会吧!”
几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梁虔道:“兄弟可不敢再乱说话。小心又招来灾祸。夏侯将军,岂是我等可以非议之人。”
姜维道:“出了这门,我自是缄口不言。但如果跟你们几個兄弟都不能推心置腹,我姜维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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