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姜维对兄弟们义气深重,毫不讳言,心中都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炽烈之情来。
姜维继续道:“郭淮虽迁怒于我,打了我一顿鞭子,但事情确实有我的责任,不能全怪他。在我看来,此人依旧是个嫉恶如仇、尽职尽责之人,否则不会一听我说有西蜀奸细,他便披挂上马,急匆匆随我前往。只是身在官场,很多事情不得不为罢了。”
“而整个关中乃至雍凉,能让他郭淮放弃追查此事的人,除了夏侯楙,我再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若说夏侯楙投敌叛变,自是妄言。刘禅就算封他做个王爷,也不见得他夏侯楙会稀罕。我又听闻他本人奢靡无度,好治产业,所以他沟通西蜀的唯一可能,就是牟财。”
这一通分析有理有据,梁虔等人纷纷点头称是。
姜维长叹一口气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莪魏国的官场,已经溃烂如斯,堂堂夏侯楙,皇亲贵戚,都督雍凉,为了谋取一己私利,都不惜与西蜀敌国之人勾勾搭搭,简直是没有底线。”
梁虔等人纷纷摇头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姜维道:“兄弟们,时局如此,我算是明白了,秉公办事,不如摸准上司脾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是为官之道啊。在这些事上,我不如你们,等我伤好之后,你们可要多教教我啊。”
说着,姜维发出了一声苦笑。
梁绪等人见昔日才华横溢,积极有为的姜伯约,经历此事之后,也变得心灰意懒,不由得都唉声叹气,惜其时运不济,不得明主赏识。
“主人,马太守来探望,正在门外。”
几人正聊着天,忽然,老仆进来通报道。
“他怎么来了?莫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尹赏奇道。
姜维道:“不管怎样,既是探望,先请他进来罢。”
很快,马遵带着几个县衙卫兵,急匆匆跨门而入。
马遵放下一盒干果,朝着姜维干笑一声,道:“伯约,身体无碍吧?”
看他面色,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居心叵测,并不是单纯的来探望的。
姜维缓缓道:“府君大人,维立功心切,犯下大错。郭刺史这顿鞭子,打得好,让我醒悟了不少的道理。府君今日屈尊来探望,维感激不尽,请恕我实在疼痛虚弱,不能下床迎接。”
马遵却问道:“那你何时能起身啊?”
姜维道:“咬着牙关,倒也能走几步。若要恢复如常,怎么也得三五天吧。”
“能走就好,能走就好。我来找你,是有一件要事。”
“什么事?”
“昨晚你和郭太守带兵,惊扰了那位西域贵人,导致这位贵人失了眠,一夜未睡,今晨大发脾气,派人来太守府找到我,希望事主前去给他负荆请罪,他才肯放过此事,既往不咎。”
马遵的语气已经尽可能的平和,但仍然难以掩饰他的焦躁。
尤其是每每想到那阿谢说“马太守,如果道歉不能让我满意,我便去长安夏侯将军那里告你的状”的时候,马遵都是胆战心惊,进而将这份情绪化为愤怒,发泄在自己的手下身上。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和姜维关系不好,所以他兵不指望姜维能够一口答应。
身后带来的这几个士兵,就是他留的后手。
如果姜维又使性子,便直接将他绑了去。
没想到,马遵话音刚落,姜维便硬撑着胳膊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道:
“马太守,我去。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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