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的顺从态度,让马遵颇感意外,却是依旧不太放心,毕竟二人之间的芥蒂由来已久,姜维桀骜不驯的模样,才是马遵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
于是道:“你去了可不敢乱说话。”
姜维低声道:“府君叫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
“好好道歉便可,态度诚恳一些,若是受点委屈,就忍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乃至郭使君,都要跟着你倒霉。对了,他们若是问起什么西蜀奸细之事,你千万不要承认,一口咬定只是因为调查胡商聚集之事,才查到他们这里的。”
“知道了,府君。”
姜维的低眉顺眼,并没有让马遵产生太多好感,反而让他更加疑惑,心生警惕。
只见马遵四下里瞧了瞧,对手下卫兵道:“你们几个,在我和伯约回来之前,好好守在姜家,保护好老夫人,明白吗?”
卫兵点头称诺。姜维却是一惊:“府君这是何意?”
马遵笑了笑道:“你得罪了那西域人,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怕他遣人来来害你,所以派几個卫兵,保护你母亲的安全啊。”
马遵的用意太过于露骨,就是害怕姜维乱说话,所以拿他的母亲作为要挟。姜维心知肚明,心中一怒,却也强忍着没有表现到脸上来,只低声道谢:
“那便多谢府君了。”
接着,便强撑着身体下了床,披了一件薄衫道:“我们出发吧。”
马遵却一把将姜维身上的薄衫扯了下来,假模假样地道:“负荆请罪,便要有个负荆请罪的样子,昔日廉颇负荆请罪,可是赤裸上身,背着荆条的,起码要学到位啊。”
“好。”姜维也没有反抗,便打着赤膊,来到院中柴房,用绳索捆了一捆干柴,负在背上。
他的脊背上本就布满伤口,这些干柴之上,多有毛刺小枝,摩擦之下,伤口再度裂开,鲜血又渗了出来。
姜维没有吭气,他几个好友却已经一脸焦急,只是碍于马遵在场,也不便说什么。只好好言宽慰姜母,免得老太太急火攻心,生出什么大事来。
马遵命几个县兵看好姜宅,然后,姜维负着柴火走在前面,马遵骑着马,带着几个卫兵在后面跟随,一路朝着阿谢宅邸前行。
姜维才学卓越,样貌出众,在冀县本就颇有名声,一路走过,认识他的县民百姓们,无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知他是犯了什么罪,竟至赤身游街。
从姜宅到阿谢宅邸,虽不甚远,但姜维这一路走得却是无比的艰辛。
等到了目的地,马遵下马前往通报,出来一个西域侍者,听了马遵说明情由,便点了点头,把姜维带了进去。
马遵则陪着笑脸拱了拱手,在宅外等候。
宅中一间偏房,周默端坐于屋子正中的几案后,等着姜维进来,阿谢则命人将几扇屏风摆在角落,带了几个手下躲在屏风后面,暗中观察。
侍从前来通报,姜维到了。阿谢抓紧最后的机会,劝周默道:“周将军,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咱们两个换个位置,由我来出面说话。不然,我怕一会儿场面太难看啊。”
周默笑道:“殿下还是不相信我。你就好好藏在后面听着吧,记得给我准备好五桶葡萄酒便是。”
阿谢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想,这姜维恐怕今天很难活着离开了。虽然处理这件事会很麻烦,但为了不影响与夏侯楙谈判的大局,也只能这么干了。借此让周默欠他一个人情,也不是一件坏事。
阿谢并不知道,周默的自信,来源于他对历史上姜维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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