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成川的重感冒拖了几日终于还是康复了,身体一恢复便又坐在门口那田埂子上抽着他的老土烟,一口又一口,一支又一支。
也是在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想辙,把田里收回来的那些个粮食变成一沓沓“纸票子”,村支书说了,只收承包费,不收承包粮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霜霜看着田间地头稀疏的嫩苗子就知道,自己今年是交不了承包费也没有承包粮,自家男人刚外出没几个月,能挣回来什么钱。好在队里又说了,没钱交承包费的可以出力,出力做什么呢,那些坡地,斜的斜,陡的陡,哪里是种植机器能进得去的,为了跟上国家对农业的大力支持,坡地必须变成平坦的梯田。那些交不起费的人,出力,各家按人头分量,山里有的是坡地,修个几年,抵个几年的承包费自然没有问题。
霜霜手里拿着男人的信走到施成川门口,看到老头子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处的天,天上有什么呢,几块云而已,剩下的便是云下面的绿草地和白羔羊了。
“大,你坐在那儿干啥呢?你感冒刚好,就要在那儿吹风了吗?”
“哦,抽根烟,”施成川扭过身子,看到霜霜手里的信,便慢慢起身,“二根来信了哇?”
“没有。我想让大写一封给他,把前天敏子妈来传达的政策跟他说一哈,看看是交钱还是出力,做水利。”
“写吧。能出力就出力吧,交钱哪来那么多钱,粮食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变成钱的。”
“你说说也不知道天天搞球啥,今天要粮明天要钱的,这是要命啊,政府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这粮折合成钱就变少了,去卖粮也卖不到那个价格,干出钱,也没有,做水利嘛,顶多就是出把子力气。”
“桃桃和武强总还要吃饭呢,我一个人咋能搞得过来,就是不让人活了。”
“先写信吧。”
霜霜拿出皱巴巴一张信纸,她在老柜子里翻了许久才翻出来,好在还能写,她把信纸摊开放在施成川眼前的桌子上。
“嘿嘿,大,我就只找到这一张,没别的事,就问问这个就行了,应该一张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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