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听得如痴如醉,但面上仍然沉稳、无波无澜。
吴佁仁弹完坐在原位,虽然心里想走,但甘松沉着脸不话,也不敢随意离开。这个人年纪不大,但性子沉稳的可怕,脸上永远都是冷冷的表情。
“妞弹得不错”一个身材矮粗,却十分健壮的将士,摇晃着向吴佁仁走来,手里端着酒杯,刚才弹奏时与人划拳的就是他。“就是叮叮咚哓听不懂来陪本将军喝一杯,就当单独为本将军助兴。”边边踉跄着走到吴佁仁跟前,大约是喝得太多脚下不稳,身子一晃向吴佁仁案子扑来,一杯酒全撒到琴上,一只大手也朝琴身按去。这一掌下去,琴身就算不被他粗壮的胳膊按断,琴弦也在劫难逃,吴佁仁眼疾手快,伸手护住琴,接住他满是汗毛的手臂,轻呼一声,“将军心这实在是把难得的好琴,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留情留情姑娘留情自然是要留的。”矮将军呵呵一笑,色眯眯地握住她扶在手臂上的手,嘴里喃喃地。
“将军自重!”吴佁仁不悦,重重摔开他的手。
“你,敢给老子摔脸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矮将军大怒,话地声音提高了音量。
矮将军趔趄扑向琴时,甘松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禁不住一惊,这柄琴是他最珍贵的东西,看到有惊无险被吴佁仁救下,方暗暗舒了一口气。眼睛收了收,黝黑的眸底有了一丝不满,只一个眼神看到旁边,早有机敏的起身到矮将军跟前,拉着他的手臂,“咱们哥们喝酒喝得高兴,你去和一个女人闹什么,来来来,弟弟敬你一大杯”边边拉着他回到酒桌。
吴佁仁站起来,厌恶地用娟子擦着被矮将军拉过的手,看也不看帐中众人,愤然从旁边退出大帐。
至始至终甘松都没话,慵懒地倚在座椅的扶手上,但每一个细节都他落入他的眼中,包括吴佁仁离开时脸上愠怒的神情,似曾相识。
他的妻子王佩兰,长相端庄,知书达理,惠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弹得一好琴。那年清明,他十九,她十六,去寺庙上香与他相遇,彼此只一眼便互种情根,回去后他念念不忘,多方打听找到她家,便请了媒人上门亲,一切顺理成章。婚后伉俪情深,经常在一起下棋、聊,她弹琴给他听,他也把她宠在手心,从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那时候的他还年青,性子也活性,某心血来潮忽然想逗逗她,便将鸡血涂抹在身上,让人把自己抬回去,装成身受重赡样子。那知她看到后,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最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方翻身起来。佩兰这才知道是他的恶作剧,气得几日不理他,他千哄万哄方才做罢,当时脸上愠怒的神情与吴佁仁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
甘松想着过去,妻子美丽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可惜转瞬即逝,皱眉饮下案前一大杯,重重叹口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回到自己帐中的吴佁仁悲哀的想,这就是目前自己的处境。在这个纷乱的时代,自己隐藏女子身份自保,却不曾想还是防不胜防,在最危险的地方没有藏住,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那一屋子如狼似虎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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