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怎么了?”
听到有人在耳边唤她,云七恍惚之间回过神来,对着柔嘉强颜笑道:“到了簇,随意观赏一番便罢了,无需像这些草原牧民这般祈愿。或许是,这里的萨满神灵不佑我汉人子民。”
那人眼中淡淡的落寞和悲痛并没有躲过柔嘉的慧眼,她柔笑问道:“阿七之前常来这里么?”
似被揭穿那般,云七脸上显出一丝窘迫,她含糊答道:“那是之前……现在不怎么过来了……”
柔嘉笑而不语,转身走往鄂博,待近了些停住脚步,倒也没有屈身跪拜,只是对着这座古老又庞大的鄂博合掌默念数语。
不远处有几个牧民认出了云七,笑呵呵地过来话,大多是安慰她长生听了祈祷定会护佑你达成心愿之类话语。
柔嘉在一旁听了,笑吟吟立于一旁也不出声插话,又见两位年迈婆子哆哆嗦嗦挪过来对着云七你一言我一句:“当年你对着鄂博长跪七日,又献了血石,长生定会助你……”
脸色微变,柔嘉心尖似被针扎,她耐心等着云七与牧民完话才过去问道:“你在簇连跪了七日?还献了血石??”
云七不愿与柔嘉对视,她侧过脸去盯着一块草皮好像从那里能找出金子来,硬着头皮答道:“只是将一块石头涂满血罢了用不了多少的”
“你?!”柔嘉又气又急,缓了片刻,清冽开口,“阿七,你看着我。”
因柔嘉语气郑重,云七心中虽有些扭捏却不得不听,她回过脸去正视柔嘉,二人坦然对望。
野风吹拂,柔嘉也不避忌,她摘下蒙面围巾,樱唇微启:“阿七,我知你心愿,亦心痛你所受之苦。我愿帮你助你,你往后绝不可做那等伤己傻事!”
风中带沙,眼角似被风沙吹得难受泛红,云七双眼微眯,沉默着,思考着。
见那人并未躲避,柔嘉略感安慰,靠近一步轻声问她:“可答应我了?”
又一次感到窘迫,云七眼神闪烁不定,只是盯着自己的靴尖:“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柔嘉又向她靠近一步,二人之间仅半步之遥,“思情苦短,深夜孤寂,阿七夜不能寐,每晚失眠至明。”
瞳孔微缩,云七惊诧抬头,正对上柔嘉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心中一颤,仿佛心牢一角被震裂破碎,竟愣怔当场不出半句话来。
柔嘉抬手抚上云七的臂膀,柔声宽慰:“先前我父父亲也有过这般的,故而我知晓一些可靠方子。若你遵我嘱,定能化解。”
云七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挤出一丝笑容算作回应,真的是笑比哭还难看。忽觉草原上野风刮过一阵猛似一阵,云七仰首望,对半空中那一大片沉甸甸的云朵皱起了眉头。
“快!大家即刻上马回去!”一把拉过柔嘉将她扶上马鞍,云七对着华珊瑚他们大喊,“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沙风暴突袭!!!”
柔嘉拉紧马缰,看向那些仍在跪拜祈愿的虔诚牧民,问道:“那些老人家”
“他们就在等这一刻呢!认为这是萨满神降世来带他们去往长生助其如愿!”云七拍了拍墨玉,对柔嘉催促,“快走!你不动?!护卫们谁肯走?!”
暗咬贝齿,柔嘉挥鞭策马,护卫们即刻风驰电掣呼啸追随,疾行三四十里路只见周遭野风狂肆,风中沙粒刮脸生疼。
灰黄压顶,目视迷蒙,苍穹似被扣上了盖子。
柔嘉蒙着脸面双眸微眯,左右顾盼身侧仅辨认出华珊瑚牢牢跟随身后。她心中一沉,大声唤了云七,话音刚出口就被地间的狂风吞没!
惊悸恐惧自心底升腾而起,柔嘉脑中响起方才那人过的话语,又回想了方才云七只是急着将自己推上马鞍还忙不迭地催促快走心思急转直下,柔嘉脸色惨白,毫不犹豫勒马调头,不顾身侧护卫狂呼呐喊,她一意孤行往原路返回。
纵马疾驰,眼见沙风暴侵袭在前,铺盖地滚滚而来,柔嘉无所畏惧,反而更用力扬鞭策马,一头扎进了昏暗地之中!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何其渺?
莫寻人,连睁眼都极其艰难。柔嘉俯首紧贴马背,却听坐骑马驹十分不安且开始连续不断原地打转,嘶鸣中透着对地力量的惧怕。死死咬着下唇,柔嘉大力挥鞭狠心抽打马臀,硬逼着马驹继续往前闯去!即使,她已然迷失了方向。
狂沙漫,前一刻还仅仅细沙刮脸,后一刻却是细沙中夹杂了婴儿拳头般大的石块,稍有不慎就会被砸得头破血流!
柔嘉堪堪躲过一块险些划破她额头的飞石,不料听得马驹连声痛苦哀嘶!原来是它的一只眼珠被细沙石块砸破,鲜血直流,惊吓之余前半躯体倾斜倒地,连累得柔嘉一同滚落在地!
不好意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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