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直到了入夜时分,刘军终究是后力不足,借着夜色掩护,退了。
义军已是筋疲力尽,难以乘胜追击,只是举了火把,收拾战场。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无处不在,避无可避,未死透的人发出各种呻呤哀号,夜幕降临引发的各种想象,就像置身鬼域一样,比白天看得分明的时候还要瘆人,陈胜望着不远处的点点火把,两脚发软,怎么也提不起勇气上前察看,妈妈我要回去上课!驼鸟一样抱了脑袋蹲着,偷偷地哭泣。
正哭得起劲,一队脚步声走来,火把也晃着了挂泪的眼睛。
陈胜忙擦了鼻涕,板起面孔,站了起来。
“大将军!皮卡丘果然能够给人神秘力量,大伙儿万众齐心,把贼军打下去了。现在贼军已技穷了,邓宗兄弟也把贼军岛上的粮食运来给咱了,属下已派人登船绕到了贼军后面,明天一早两面挟击,贼军完了。”
吕臣站在数十支火把前面,抱拳躬身。
陈胜抬头一看,见他头发脸上尽是干枯的血块,披甲多个损坏处有血迹渗,不由得问道:“吕都尉你紧不紧要?咱的死伤情况怎样?”
吕臣道:“属下没事,咱死伤二万多,不过对方也不好受,只剩下数千人败退,对方此刻必定是人心惶惶了,有邓宗兄弟的人马帮忙,两面都给咱围住了,属下愿立军令状,明天一早,定要杀贼军斩尽杀尽,为吴都尉报仇,为咱死去的兄弟报仇……”
“二万,二万……”陈胜喃喃道,又看了一眼,“周义呢?”
吕臣道:“周都尉在林子里中了埋伏,两千多骑兵全被打散了,逃回的人说看到周都尉被绊马索绊倒了……”
“什么!”陈胜眼泪夺眶而出,上前道,“周,周义也死了吗?”
吕臣躬身道:“不知道。也可能是随败军逃脱了,属下已经加派了探哨。”
“周义不会逃的。”陈胜垂泪道,“是我害了你们,当初不拉你们造反,就不会这样。”
“大将军!”
“大将军!”
吕臣和数十义军单膝跪下。
吕臣朗声道:“属下一众本是奴隶之身,此生就像牛羊一样饱受苦难,甘被宰割。是大将军教咱学会反抗,让咱看到了希望。咱身死九次也不会后悔。”
“属下跟随大将军,死九次也不会后悔!”
身后一众百人长之类齐声高喊。
“好!死九次的愿望恐怕落空,但死一次的话个个有份。而且怕就怕咱打下天下了,咱或咱的后代比暴秦还会鱼肉,那咱这好多人就真是死得太爽了,简直妙不可言,这项我可是真没信心。”陈胜哼哼有声,又说,“以前不知道打仗死人这么恐怖,以为只是一个数字,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厉害,不知道对面带兵的是谁,以三万攻咱六万,竟然还是死伤各半,不对,他还分出了兵搞得周义生死不明,真是预先什么都帮我们按排妥当了,还好咱得道多助,连山上的水里的匪众都帮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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