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调。
竟惹得夜里灌入的风也变得凉薄了不少。
沈陌兮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未出口的的话语都封锁在了咽喉里。她接过那碗汤药,不顾苦涩和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热意,尽数的咽了下去。
然而逞英雄的后果就是她被呛得剧烈的咳嗽,就连眼角也因为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的苦涩感而微微润湿。她被呛得有些受不了。
“我靠……苦死我了”她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滚烫的药汤被放到一旁,原以为是甜水,谁曾想到甜味下竟然是如此苦的药。
见状,旁边的韩颜烁轻笑出声,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蜜枣,递给了苦得说不出话来的沈陌兮。
因为皇帝从不喜好尝苦,所以身上时常都会备着一些蜜枣来方便她食用。
原因倒不是因为韩颜烁多惯着她,只是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每当沈陌兮喝不下那苦得一言难尽的汤药时就会来跟他闹。
有次甚至把喝了一半后实在没法再强迫自己喝下去的药尽数灌在了正在树下小眯的韩颜烁的嘴里。自那之后,他就养成了个随身带着蜜枣或蜜饯的习惯,以防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沈陌兮忙接过,然后丢进了嘴里。一口咀嚼下,嘴里甜腻的味道顿时就冲散了之前那股怎么也散不去的苦味,她这才舒展开了眉头。
喝药果然是最折磨人的事,口中略有些苦涩。
夜色弥尔,宫外敲锣报时的太监已经走了第二趟,韩颜烁也踏出了邯轩宫的宫门。他刚刚从边疆赶完战事回来,第一刻就先入宫见了沈陌兮,所以这时也已经不算早了。
一道黑影掠过,惊起旁边的风沙沙的动了下,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它该有的平静。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的魁梧男人半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韩颜烁:“大人,人已经丢去了阁里,怎么处理就等您开口了。”
那人抬起的眼里不见任何的一丝谦卑和畏惧,只是平淡的犹如死水一般,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人感到可怖。
可怖的是他那张显露在空气之中的脸。
那张脸上刀痕满布,塌了一些的鼻子上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左脸到下巴的位置惨白一片,但仔细一看又好像透着鲜红的血丝,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剥了一块皮一样。
如果说勾魂使者有具体的样貌的话,也不过如此。
“先做成人彘吧,其他的等我回去说。”韩颜烁淡淡的扫过那张惨绝人寰的脸,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
李怀士愣了愣,在接触到头顶上那人似笑非笑的凉薄目光时才恍然一惊,立刻低下了头去没敢再看:“属下明白。”
随后李怀士就像是他来时那样的隐于夜色之中,翻过高高的宫墙后脚踏着片片绿瓦而去。
乌云遮去了本该挂在天空上的那轮圆月,韩颜烁脚踩着还含着水雾的青苔石阶,独步走向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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