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表演正式拉开帷幕,七班,话剧改编《背影》,主要剧情是父亲车站惜别女儿,主题父爱如山。
舞台柔和的灯光落下,蓝汐一身蓝白格子衫,脚下放着行李,站在候车站,道具风扇已开,一阵风吹过,吹得她的衣衫猎猎,空气刘海飞扬。
乔姝的嗓音得天独厚,被选作了旁白。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温润轻和的嗓音缓缓从麦克风中传出来,舞台一个打光,落到了南冽的背影上,身穿打着补丁的布衣,袖子随意叠起,弯了腰,显得有点佝偻。
将贫困潦倒表现的恰到好处。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南冽举止缓慢,像一个饱经磨难的老父亲,头发染着白,身子颤颤,简直是将饱经沧桑的老父亲形象发挥到淋漓尽致。
就连台下喝着枸杞养生茶的训导主任老蔡和啃着瓜子看表演的班主任老黄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啧,这小子不进娱乐圈,简直是浪费人才,暴殄天物。
随着旁白的卡点,南冽老父亲一个转身,目光绵长又慈爱地凝望着在候车的蓝汐,哦不,是女儿。
这一刚转身,身边就传来了笑声,台下接二连三响起爆笑。
只见,南冽贴着的胡子掉了一半,半黏挂着,带着几分滑稽,活像个大反派。
蓝汐实在是憋不住,将头撇开,背对着观众偷笑。
“举报,那小姑娘笑场了!”台下有人吼了一声。
被吹掉半截胡子的南冽还懵然不知,入戏很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像只乌龟般往蓝汐走过来。
“儿呀。”南冽有模有样地咳了两声,开启父亲式唠叨,“路途遥远,这一路,你可要小心,夜里警醒一些,不要着凉了。”
说着,他弯身,细心地整理蓝汐脚下的行李。
蓝汐憋住笑,酝酿着一腔情绪,“爸。”
南冽的动作一僵,花了十秒才接受这设定。
嗯,不是公主和王子,他是她爸……
“您别担心了。”蓝汐看一眼某人掉了半截的胡子,又忍不住笑。
南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对劲,他今天化完妆明明还是个帅气的老头来着。
这台上台下笑什么呢?
蓝汐稳住情绪,弯腰扶起看起来老弱病残的南冽,踮起了脚尖,伸手抓两下那漂染的白白的头发,一想笑居然说错了台词,“爸,您看一忧虑,把胡子都愁掉一半了。”
南冽:“……”这台词我要怎么接?
还没有思考出对策,台下一阵爆笑,有人先声夺人,“哈哈哈,人才哇,真的愁掉了一半胡子!”
掉了一半胡子的南冽有点虚:“……”
忽而,南冽只感觉上唇处被用力一按,一垂眼,眼前是蓝汐乖巧又温顺的模样,明眸皓齿,眸底凝着明媚的笑,她的手压在胡子上,将半掉的胡子沾了回去。
她的指腹很温软。
那一触,他的心神有点微荡漾。
“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理的。”蓝汐力挽狂澜硬生生地将台词接了回去,“爸爸,不用送了,你回吧。”
南冽被风扇一吹,晃过神,向车站外看了看,“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林席和路庭扮演卖橘子的小摊贩。
一个像大爷坐在板凳上,只收钱不干事。
另一个忙碌碌地给挑橘子,上秤,装袋,还要点头哈腰卖笑。
谁是小祖宗,谁是打工人,一目了然。
南冽跑过来买橘子,按剧情,林席给装一袋橘子就可以杀青了。
林席低头给南冽装几只橙子,收了两块钱,戏份没了。
他有洁癖,东西都喜欢摆得异常整齐,现在正低着头整理箩筐里的物资。
箩筐是竹子编的,竹子上偶有不平整的刺。
舞台灯光聚焦在主角的身上,光线暗了一些,林席一个没注意,箩筐上的利刺划了一下手背。
下一秒,一道红色的痕就划了出来,刻在手背上。
林席才刚皱眉,手已经被路庭给抓住了。
“路庭,你干什么呢?”林席想要抽回手。
两男的,大庭广众。
路庭却不顾三七二十一,握住林席的手,傻乎乎地低头就是吹,“是不是很痛?”
“你!”林席的眼底是路庭对着手背吹起的模样,那一口一口热气落在手背上,莫名地发烫,片刻之后,他咬牙低声道,“路庭,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吹!”
他想要抽手,可是二世祖不给。
路庭将林席的手紧紧地握住,拇指指腹轻轻地揉着泛红的手背,压低了声音,“你小子不是最怕痛了吗?”
林席冷着脸,想打人。
“小时候就磕一下台角,你都哭一个小时。”路庭无奈地说。
林席一个冷眼,“磕台角,那也是你推的。”
路庭被一噎,心莫名地虚,简直是如鲠在喉,“林席,你最近脾气真的是越来越……”
说到一半,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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